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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

婆婆这称呼,在我家是属于外婆的。 我的婆婆,我们管她叫“阿甲”,而外婆,自我懂事以来,都叫婆婆,也从未被纠正过。所以逢年过节,不管是舅舅还是二姨的孩子,那一声声的“婆婆”堆叠而上,不同的语调混合在一起,意外的和谐。而这样的异口同声,一直延续到了小姨的孩子出生后才被打破。每当表弟妹奶音奶气地跟着我们叫婆婆时,总会被小姨一板一眼的纠正过来。零星声的“外婆”独家呈现,但少了一些仪式感。 那毕竟是沾染上我们家烟火气的人声。 婆婆拍照的时候,从不正脸望向镜头。小时候开口提醒,被妈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把满头的问号与委屈吞入腹中。她总是坐得笔直,双手轻放在大腿之上,时而一双珍珠耳夹,时而三三两两的宝石戒指,但唯一不变的是脸一定要向左倾斜45度,眺望远方,宛如我大学毕业旅行在野柳看到的那座女王头,安定静好。待她入座后,硬是不理会摄影师的指示维持着其坐姿,一直到拍照结束。而这样的姿势,到后来被我们冠上了 “Miss Tan 的侧脸”这个称号,每次想不到要如何入镜的时候,总会有人嚷道“我们现在来拍 Miss Tan 的侧脸!”三四十座女王头就这样一同眺望远方,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而重返人间的咒语,不过3个字:拍好了。 后来才知道,那是婆婆自认最美的角度。 在我还未见过那座女王头之前,婆婆的坐姿总让我想起望夫石。她总是痴痴地望着大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推门而入,坐在她的身边。这个总是缺席的人,是我素未谋面的外公。也许是外公意外过世的缘故,婆婆不常提起他,偶尔问起,也只浅谈几句。外公,就这样活在大人们的言谈之间,似近还远。外公之死在雾锁南洋的年代不过是人们口中的一件憾事,但对于一个女人家以及8个最大不过中学的孩子来说,无疑于世界崩塌。他们从不提起那段岁月是如何度过的,仿佛说出的话语无法承受着当年生活的沉重。拍照的时候,是否让她想起故人?他的先走一步,她的只身一人。 她是忘着,还是望着他?我不敢问。 不同于婆婆的淡然,要我阿甲拍照,那可是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逢年过节要拍全家福的时候,从她睡醒到哄她入座的幕后功臣,是芳姑,我的四姑。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会以芳姑的胜利告终。但中间那段准备功夫时,她们之间的大声对谈却也让小时候还听不懂客家话的我误会了好一阵子。我们总会把最真实的自己留给最亲近的人,吵吵闹闹的过了一辈子。除了这定期会上映的母女大戏,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只会在拍照时露出的笑容。 或许是拍照的时候都遇上喜庆的日子,她才配合的挂上应景笑容,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记忆里的阿甲,常板着脸抿着嘴,宛如还珠格格的皇后,而我就好像那唯唯诺诺的五阿哥,在她面前不敢造次。不同于婆婆,阿甲在我小时候只会说方言以及口音甚重的华语,语言成了我们之间的一座大山。她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而我是揣摩其心思的阿哥。虽然说错话不至于人头落地,但这样的交流始终让我们有着隔阂。而打破这道墙的,是那首客家童谣〈月光光〉。 婆婆活跃 阿甲沉寂 小时候,父亲只能在周末把我们载回老家探望阿甲。面对一长串客家话的关心,我只能在为数不多听懂的字眼中点后或摇头示意。阿甲失望的说到,身为客家人却不懂的说客家话,你还不如那身为福建人的表哥!那个当下,我不明其意的点头应和;牢牢记得的,只是她的表情。后来才在父亲的解释中,明白了那一句话的意思。我想做些什么来改变,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无非是一项挑战。我猛然想起,阿甲总会在我们无话可说之时哼起这首〈月光光〉。于是在往后的碰面里,我囫囵吞枣地把那些生涩的音节记下,终于在我自认准备好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将其念出。 阿甲的笑容,从此多了一个时节。 或许是因为这样,阿甲总会额外给我一些零用钱。她会在吃完午餐后,偷偷地对我招手,把我叫去隐秘的角落。我们就好像对接的特工,瞬间擦身而过,在电光石火中完成了交接。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前几年我念完了大学,去到居銮教书。时间对她开了玩笑,许多人事物从她脑海淡出,但她偶尔会记得我的小名。 “航儿,你还在读书啊?” “没有啊,阿甲。我毕业了咯,现在在居銮教书。” “去到这么远教书啊?来,阿甲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你拿去买多一点东西吃。” 岁月的束缚让阿甲的身手不如往昔般利落,微微颤颤的手交出的是她对我的关照。只是近来碰面的次数下降,以至于大部分时间她都忘了我是谁。她的状态时好时坏,让人措手不及,但我会牢牢记得,她理直气壮的表示她真的想不起我的名字时,露出的那一抹害羞的微笑。 而婆婆对于她的外孙总是一视同仁,并不特别偏爱谁,总会在分东西的时候,确保人手一份。她爱打麻将和买万字,以前甚至会要求舅舅或者二姨载她去下注。若是赢了钱,便会用红包将一部分的奖金包起来,分给我们。跟阿甲不同,婆婆总爱唤我薄儿,小时候不以为意,直到某一天突然来了兴致,询问之下才发现原来是宝儿,只是婆婆独有的发音为这个巴刹小名变成了专属于我的称号。 婆婆是俗称尖屁股的人,要她安于一隅,无疑是痴人说梦。她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有如那16年一履中土的南海神尼,时而于新加坡赌场搏杀,时而于云顶避暑,过两天你以为她乖乖在家休息,却又搭上了飞往缅甸参佛的飞机。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冠病肆虐才有所改变,转而于新山,居銮与峇株三地响应Cuti-cuti Malaysia的口号。外人看来的舟车劳顿于耄耋之年的她来说,是更多的自在惬意。 若说婆婆是个足迹遍布四海八荒的侠女,那阿甲就是个长守古观的女道士。若非芳姑每年安排的家庭出游,要想她踏出家中一步,简直难如登天。阿甲结婚后的一方天地,不过就是三层楼的药材店以及巴刹。五六十年的岁月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消耗在这两点一线之间,只是近年来她变得像婴儿般嗜睡,偶尔下楼喝水吃饭,在店里剪党参剥白果已耗去大半天的时间。我总是为她感到惋惜,本应安享天年的岁月,脑中却迎来永不停歇的风暴,在漩涡中搅乱的人与名,卷成一毛球的时间线,她就好像搁浅的迟暮鲸鱼,只能在岸上等待着自己的鲸落。 她望着谁,想着的又是谁? 婆婆与阿甲演绎了两个大不相同的人生故事,希望她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等我走完人生这一条路,再与她们相逢。
2星期前
曾经谈过客家丧事的破沙龙(也叫破城、破沙、破地狱),传统认为若是落入“地”道(地狱),就得进行破地狱救赎之。也有说凡是落入鬼道、畜生道和地狱道的亡灵,都得进行破地狱法事。 今日就谈谈另两种客家丧事的法事,即拜血盆与斩畜。 拜血盆 凡是女子曾经怀孕过,在她离世后就得进行“拜血盆”的法事,意义是要子女们答谢母亲十月怀胎的辛劳痛苦,求取她免受血池地狱之苦难。 惠州及海陆丰客家人的血池地狱法事是在法师的诵经下,喝下一碗红色的水,代表母亲生产的血水与月经,以答谢母恩,每个子女都分得所喝下红色水的那个碗。 河婆客家人没喝红色水的习俗,却有将钱币抛撒进铜锣里赎回寿碗,也蕴含着为先人亡灵赎罪。 拜血盆法事主要源自女性月经或生产的说法,他们通常会以水来清洗月经布或生产后的恶露衣裤床单等布料,这些水终将流入河海里去,倘若被人拿去泡茶酿酒或做成食品来供奉祭祀,就冒犯了神明,因此而被关进血池地狱受苦,拜血盆就是为母亲喝下她的月经血水,替他赎罪。 仪式结束后,亡灵的亲生子女会获得一个寿碗,意味着逝者对子女的喂养及抚育,把他们养大的恩德。丧礼一结束的第一餐,必须采用这个碗来吃饭,此后 [vip_content_start] 谁使用这个碗都没关系了。除了逝者的子女,长孙(长子的长子)也获得此特权,盖因“长孙为子”,他如子女一般,必须披麻戴孝,也可获得财产的分配权,在客家传统法事里,长孙也会获得一个寿碗。 刘善群着《客家礼俗》:“《拜血盆歌》:十月怀胎娘辛苦,三年哺乳在胸前,娘眠湿渍恩难保,诚心斋戒拜血盆……娘乳不是长江水,乃是娘身血液浆……目连救母寻千里,不知流落在何方?……”歌词尽是劝人行善行孝,母恩重大如天,为人子必须孝敬报恩。 房学嘉着《客家民俗》:“‘拜血盆’是以唱为主的科仪。斋嫲坐于鼓旁,伴随鼓点唱诵《血盆经》。其主旨在于安慰亡者,劝解生者,追忆往昔,祝福来日。其时,孝子手捧香炉,怀抱魂幡,不停地磕头礼拜。母死要‘拜血盆’,来自‘目连救母’之传说。”可见《血盆经》有着安慰亡灵,同时兼备劝解生人之效。 斩畜 翻查〈六道神书〉,若是逝者灵魂落入“畜”道(投胎为畜生),就得进行斩畜法事。 沙坛上摆放十二生肖动物的泥塑像(或面粉做成),主持的师傅轮流将每个生肖塑像取到判官台上,由判官评价哪个动物的属性好或不好,好动物留下,孝眷们以钱赎回(小数额的钱),不好的动物则取到台下斩首,求取逝者亡魂来世投胎畜生道,也是投生为好的动物。通常斩首的动物为鼠、虎、蛇、猪。赎回的动物为牛、兔、龙、马、羊、猴、鸡、狗。 现今所见多为铜或金属制生肖塑像,在进行斩畜时,只是虚斩,并不像泥塑或面粉做的真的腰斩成两边。 拜血盆是报答母亲生育之恩,救赎其月事的罪苦。斩畜则是救赎堕入畜生道的至亲亡灵,若是投胎转世为畜,也是出生为较好的动物。 (注:专访马来西亚柔佛客家香花派法师罗冠乐,2025年6月4日,居銮。)
3星期前
2月前
3月前
4月前
4月前
吉兰丹内陆南部山区有个小村——布赖。 数百年前,既有广东客家人移民到此,早期华人先民为了生活而来到这里采金,后来落地生根而定居下来,经过数代繁衍,逐渐形成了一个客家民俗文化浓厚的小地方。 布赖是个小地方,人口不多,近年人口逐渐外流。村里有座古庙“水月宫”,主祀观音佛母,副祀关帝、财神、谭公爷、福德正神(伯公)、大妈、二妈、三妈、叔婆太等等。 观音神像是明末清初的画像,据说是一位外号“疤头四”的人从中国带过来,后被村民筑庙奉祀迄今,如今画像严重斑驳破损。三位“三妈”为陈林李三奶夫人,大妈是陈靖姑大奶夫人、二妈为林默娘二奶夫人、三妈为李三娘三奶夫人。中国福州的陈林李三奶夫人,二奶夫人却不是林默娘,而是林九娘,在水月宫里认为她就是妈祖林默娘。但也有指三位“三妈”均为妈祖。 每个神明各司其职: 观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关帝——忠义正直,是学习的榜样; 财神——施财赐宝,财源兴旺; 谭公爷——治病救世,大降甘霖,消除灾厄; 福德正神——统管土地上的一切事物,赐予生意兴隆,各行各业兴旺; 陈林李三奶夫人——妇女儿童的保护神,除病驱邪; 叔婆太——管理农业的种植与畜牧业。 每年二月十九观音佛母圣诞日,水月宫大事庆祝,仪式为客家仪式,既古老又传统。从二月十五清洗水月宫开始,二月十六日,以亚答叶搭建一座临时“锣鼓棚”,内供奉风火院诸神,里面摆着锣鼓、二胡等乐器。 二月十七日的仪式多,“彩坛”即把神明的金花红布球全换新的,书写墨字红对联贴在宫内多处。 “安神”即安奉上风火院、厨房监斋爷、大将军等临时神位。 下午四点至七点半之间:开始“封斋”,全村善信都得吃素斋戒,村内原有泰国回教徒经营荤肉饮食店的,也因为华人神诞吃素而休业,直到开荤为止。 晚上九点:投筶(珓)问神,获得圣杯后把神明及香炉拿出到宫外绕一圈回到宫内,神明安奉回原处,香炉则摆放在前殿的香案上。 最后恭迎村内的水德星君及三位拿督公到水月宫内赴醮,在前殿设立祂们的临时神位,共同庆祝神诞。 仪式以“落马祭拜”作为高潮,象征神明抵达下马,为祂们洗尘,以示尊敬。 上述提到的风火院神明,指的是戏神田都元帅及所有戏剧音乐神明,包括宫内已故的乐师们。 大将军则为布赖村内早期为民捐躯的先辈们,诸如早期布赖村与土著 [vip_content_start] 发生冲突,还有几次与外村的械斗,以及日寇南侵时的抗日战争等壮烈牺牲的烈士们。大将军神坛处,摆放了早期械斗时的火炮(火铳),以及脚镣及木棍,那是布赖甲必丹捕捉犯法者的器物。 二月十八日,走到村尾地方,供奉了临时“先贤公”神位,均为早期亡故的先贤们。下午四点“拜朝”,晚上11点半“拜寿”。 拜朝仪式:先出外鸣锣三响,众炉主头家及理事会一起跪拜(三跪九叩首,多次),烧起檀香炉,炉主献茶,接着是给诸神明斟酒,最后是献金纸。 先是祭祀主殿,再到前殿、水德星君及拿督公、大将军、监斋爷、最后是先贤神位。 供品方面是三茶五酒、果品(水果五盘与甜品:红枣干、龙眼干、冬瓜糖、冰糖、荔枝干)、斋素(冬粉两碗、黑木耳、金针、腐竹)、三碗庶馐(素菜肴)及两碗饭。 开始祭祀时,得吹奏音乐(管弦乐),祭祀结束就敲锣打鼓(敲击乐)。管弦乐采用西洋直笛(以前是中国笛子及萧)、二胡、椰胡、广东二弦(早期是演奏八音,乐器为萧、笛子、椰胡、广东二弦、小扬琴、古筝、笙、琵琶)。敲击乐是一面鼓,一面铜锣及铙钹。 敲击乐也用在街上走动前往祭祀其他地方或请神时等等。由于西洋直笛与胡琴出现不同调的情况,所以弹奏的曲子显得不合调。 (未完待续) 相关文章: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二)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三)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四) 李永球 | 水月宫的观音诞(完结篇)
6月前
6月前
8月前
我接过袋子时,指尖触到几处洇开的油渍。阿雄额角还沁着薄汗,轻快铁穿越大半个城市的颠簸,6个包子在袋里依然保持着出发时的队形,褶皱里积着未散的热气,像6枚圆润的月亮。 这是第一次收到根登新村的住家包子。顺着联邦大道往北40公里,那个地图上小到会被睫毛扫过的村子里,那村妇的面案永远蒙着潮湿的棉纱。凌晨3点的井水要分3次醒面,老面种在陶缸里呼吸的节奏,比任何计时器都精准。虾米得用炭火烘出脆响,沙葛丝拌进猪油渣的瞬间,铁锅会发出幸福的叹息。 我见过夜市工厂流水线上的包子。它们列队穿过蒸汽隧道的样子,像被驯服的云,每个褶子都精确到毫米。发酵箱里恒温催发的面团,永远学不会在晨露未晞时自然醒转的慵懒。虽然没有看到那些标榜“手工制作”的标签,不过可以想像那是流水线尽头机械臂盖下的钢印,像夜市都市人社交软件上格式统一的笑脸。 阿雄说包子要坐12站轻快铁才好吃。摇晃的车厢是最后的发酵室,台阶的震颤让馅料找到最妥帖的位置。那天慢去轻快铁站接他,他抱着袋在车站成雕塑。6枚包子正在他臂弯里积蓄余温,弧形表皮泛着釉色光泽,像从宋代瓷窑里捧出的秘色瓷。 村妇揉面时总哼着客家小调,案板震动惊醒了檐下的麻雀。那些在机械流水线上消失的指纹,都藏进了面皮的肌理。当城市在预制菜包办的餐桌上失去记忆,根登新村蒸笼仍在清晨6点准时吐纳云雾。每个不规则的褶皱里,都蜷缩着拒绝被模具定型的灵魂。 轻快铁通道的穿堂风掀起阿雄的衣,他护着纸袋的样子像护着初生的雏鸟。我知道明天早上办公室的微波炉里,这些翻山越岭而来的褶皱,会在加热的轰鸣中再次舒展成柔软的模样——正如我们终将在程式化的人生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发酵方式。
8月前
购物商场新开了一家标榜台湾口味的锅贴店,无猪肉,我提议尝尝。两人翻阅菜单,点了高丽菜锅贴、韭菜锅贴,我想了想,又加点红油抄手。没特别喜爱红油抄手,只是想让家人吃吃看。 问家人是否吃过红油抄手,他表示没吃过,我解释就是泡在红油的干馄饨,馄饨、云吞、扁食、抄手异名同物,指的是相同食物。依据网络的中国资料,红油抄手内馅与馄饨不同,但没说清楚哪里不同,我觉得似乎差异不大。 红油抄手并非父系(闽南)、母系(客家)的饮食习惯,我得知另有缘由。多年前中国年轻网球好手胡娜,在美国申请政治庇护,为的是能够自由参加职业网球赛,与国际好手一较高下。当时中国尚未改革开放,中国球员很难频繁参加国际赛事。胡娜后来应邀至台湾访问,记者问她想吃什么,胡娜说红油抄手,于是红油抄手在台湾声名大噪。胡娜的网球生涯平平,未获得辉煌成就,然而胡娜曾表示不后悔。为了追求理想,年轻的胡娜赌上一切,她的勇气让我十分敬佩。胡娜如今在台湾从事网球教学推广,可知她始终深爱网球这项运动。 水饺馄饨傻傻分不清楚 红油抄手先上桌,我瞧了有点不满。并非馄饨,而是水饺,唉。本地没法分辨水饺、馄饨,店家贩卖的水饺,有时是馄饨皮包水饺馅,我看了有点哭笑不得。简单说,水饺的皮是面粉擀的,圆形,Q弹有嚼劲,菜六肉四,个头较大。馅料种类繁多,牛、猪、羊、海鲜等,分别搭配各式蔬菜。其实只要馅料不太湿(太湿水饺会破掉),几乎都能调理为馅料,包成水饺。亦有不同口味的素食水饺。水饺一般当成正餐食用。馄饨皮薄方形,纯肉馅,个头小,大多为点心。 吃了一口红油水饺,我忍不住抱怨皮太厚了,边缘吃来有点硬。稍稍讲究的水饺,皮的边缘要扞得薄一点,两边包起来才不会太厚,入口柔软,口感较好。好的水饺外皮有光泽,一看即知。 高丽菜锅贴平平,主要是高丽菜较少,没吃到高丽菜的鲜甜,而韭菜尚可。至于鸡肉馅原本就不如猪肉香,这一点事先已知,我没意见。 熟悉的滋味才会嫌弃。倘若是陌生的异国滋味,起初只有合不合胃口,历经多次品尝学习,理解且熟悉料理脉络,才会有较为适切的评价。
8月前
上周,挚友带路到热水湖村吃酿豆腐。 我喜欢他们家的白豆腐。只是酿法很奇特,酿肉竟然不在豆腐里而是做成“肉棒”(嗯,很色情的形容),有一种外挂软件的感觉,挂在白豆腐旁边。我看着,笑了,真是奇特! 这家酿豆腐最让我惊艳的是他们调制的汤汁,有蘑菇的味道。特别的浓郁,很香的胡椒粉,很香的蘑菇味,与爆香的蒜米结合得天衣无缝。在酿豆腐还没有吃完前,我已经把这盘汤汁给喝个精光。 酿豆腐我自己会做。手艺继承自我母亲。疫情之后就没有再酿豆腐了,有些细节已经忘记。为了确认这道菜的做法,我打电话回家问了母亲。 当年第一次做这道菜是我刚上来吉隆坡不久。那时候年纪轻轻,才二十几岁,忽然想念这道客家菜的味道,起心动念就要动手做。当时YouTube正夯,却找不到任何一条我中意的、印象中跟我母亲做法一样的酿豆腐。我很苦恼,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向母亲学酿豆腐。 是的。我的客家酿豆腐是电话里跟我母亲学的。所幸,从小就对煮饭有兴趣,小学时的第一志愿填了老师看了可能会觉得很不长进的厨师职业。那天跟朋友说起我小时候的职业志愿,除了厨师还有服装设计师。结果两个都没做到,倒是在老师-编辑-文化文字工作者的身分之间跳跃,用现实一点的说法就是,这些工作不会饿死你,但要你用马鲛鱼打的肉泥做酿豆腐可能会让你的薪水损失一大笔。 昨晚,忽然想不起母亲教我做酿豆腐的程序。赶紧打电话给她老人家问一下。我妈忘了戴假牙,说话模模糊糊的,像感冒。 我问她:“你感冒啊!” 我妈说:“你才感冒,我没有戴假牙!” 我说:“哦,原来没有戴假牙的说话声像感冒。” 几句废话后,进入正题。酿豆腐的制作过程。小时候,父亲卖鱼为生。所以,我对海鲜不会过敏,作为卖鱼佬的儿子,我家的餐桌上最不缺海鲜。父亲也爱家人,常常把当天卖剩下的海鲜带回家,隔天餐桌上就会有好吃的海鲜。逢年过节,什么名贵海鲜没吃过?只是当年吃的时候不知其品种。我跟玉蓉姐说,小时候吃太多山珍海味,反而没吃过快餐,所以才养成我不爱山珍海味,只爱麦当劳、肯德基的奇怪口味。 做家常菜都是“agak-agak”来 我妈的酿豆腐有点豪华。我看其他客家人酿豆腐都是放咸鱼,我家的酿豆腐放的除了猪肉,还有马鲛鱼混合虾子的肉泥。我妈说,这样才鲜!可是相隔十多年后跟她提起这件事,我妈竟然说:“我有说过咩?有猪肉和马鲛鱼就不错了,不用放虾也OK。 果然,上了年纪记忆力会衰退。但也可能是我的记忆错置?不知道。我当下唯一晓得的是,我又在电话里向母亲讨教怎样酿豆腐了。 马六甲的Sungai Udang出产的豆腐是我们家酿豆腐的豆腐首选。在雪隆找不到那种品质的豆腐,我颇为暗伤。但在SS2的巴刹还是可以找到品质不错的豆腐。猪肉也新鲜。我把我记忆中酿豆腐的调味跟母亲重复一遍:“绞肉拿回来后,我用盐、胡椒、糖调味ok?” 老妈连忙说:“错了错了,不用放糖,你可以放酱油,李锦记的酱油好吃。记得要放薯粉。”我听了,诶,怎么又跟以前她教我的食谱用料有出入?但这些调味料的味道加到绞肉里,其实也是美味,没事。接下来母亲说,你做汤汁用蒜米就好了。我问,不用放薯粉调羹吗?母亲曰:你就加一点咯! 做家常菜,我最大的领悟就是没有所谓的准确性。所有东西都是“agak-agak”来。还有不时用卫道人士看了会觉得恶心的手指去点烹煮中的食物,然后放到口里尝一下,味道对了就不用再加调味,味道不对,“啧”一声之后再加调味吧! 问完酿豆腐的流程,我也顺便问了酿茄子。这是麻烦的酿!因为切不好,浪费茄子。酿茄子有什么秘诀吗?我妈说,没有。就是酿好你要控制好火候,慢慢煎到金黄,然后再做酿茄子的汤汁。蛤?不一样的哦?我说。 老妈说当然不一样啊!我突然为即将呈现的年菜感到为难。说完酿豆腐,母亲顺水推舟说,你要做扣肉吗?大吉利是,我才不要做扣肉。扣肉是所有客家菜里面数一数二的工序麻烦,很耗时的食物。等哪天我想不开了,再来学做这道菜吧!再说,这种高难度的菜,还是交给我妈吧!不然,我回到老家她叫我做,岂不是累死我,不过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这道菜永远都是出自我妈之手。
10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有说,客家人居住的地方,就有擂茶可吃。尤其是广东省揭阳河婆县、陆丰、海丰等地区,保留着“无擂茶不成客”的习俗。 从小就知道身为客家人的父亲是一口都不碰擂茶的,当时不明白为何父亲这客家人自己都不吃擂茶,他怎么能向人讲述自己籍贯的特色食物呢?事实上,父亲才不在乎,他不以这客家名菜为荣,偶尔还向母亲抱怨,说这东西像喂猪的剩菜剩饭。父亲是无肉不欢的肉食主义者,因此母亲每回煮擂茶,同时还特别准备另一份有肉的饭菜给父亲享用。 我们家族这道擂茶美食之所以获得传承,母亲可说居功不小。原本因父亲讨厌擂茶,据说婆婆也因屈服家里男丁都不喜欢擂茶而停止准备这道菜,在看似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反倒由母亲一个福建媳妇向婶婆们讨教,几经辛苦学会这独道的客家食物,同时还比客家人更坚持;从选购菜蔬、干粮配件,都无不讲究。即使工序再繁锁,母亲尽量尊照。无论是家庭聚会和节日,母亲都以擂茶做为招待亲朋戚友的“见面菜”。 当时母亲为擂茶的厨艺,三不五时就煮擂茶。母亲盼望熟能生巧,完全掌握煮擂茶的精练。 古时常煮擂茶的家庭,通常备有陶土制成的擂钵、由番石榴支做成的擂棍,和薄竹片制成筛除渣滓的捞瓢,这三种特殊工具,称为“擂茶三宝”。母亲只用了前两件,筛瓢就由铜网篱取代。擂棍用来将放在擂钵里的茶叶、麻油、芫荽、金不换、苦棘心、芝麻和花生擂成泥状,或收集器皿待用,这绿色泥状物称为擂茶膏。如果就地食用,取出绿色泥膏,冲滚烫热水,即成了茶汤。 口感特别的擂茶披萨 另一工序是洗菜、切菜和炒菜。凡蔬菜类皆可加入,通常会芥蓝、白菜、包菜、长豆、蒜和青葱为首选,主要是容易采购。其他配料有炒虾米、豆干和咸酥花生,再配以蒲米、爆米或白米饭,一道充满芬芳菜香与配料咸香的擂茶餐就完成了。 每逢正月初七,母亲选用7种蔬菜,泡擂茶和香饭,意义是为人日庆生。后来发现,擂茶的吃法,丰简由人,寻求口感的人,可能会添加酥脆的小鱼干或干肉丝,这完全不违和,反倒另有风味。虽然过去,擂茶给人印象,是客家人生活贫困,物资欠缺时的食菜;可是现代人经济宽裕,吃法和花样增多,近来还品尝到以擂茶烘烤的披萨,味道口感堪称新鲜特别,不得不佩服店家的创意。能在大城小镇的擂茶店铺中,异军突围,为旧食材改造,成功划出一道新的亮光,同时也在经济低迷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我和家人,几乎每星期都必吃擂茶最少一次。有人好奇的问,是不是为了健康、为了环保,还是为了省钱? 我们都笑而不语,心里知道,除了缅怀母亲和怀念妈妈味道,主要还是:“就是喜欢擂茶”。
10月前
11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