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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鞋子,不只是行走的依靠,更是一种舒适的呵护丶美的点缀,也是一段段时光的见证。鞋底的磨损,是诉说着他成长的足迹。鞋带的打结,是我们为他守护的心意。 记得小孙子刚学走路时,穿着一双软底的小鞋,摇摇晃晃地向前跨步。跌倒了,他拍拍手又爬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初学者的勇气。 记得有一次,两岁大的他急着要出门,竟把左脚鞋穿在右脚,右脚鞋穿在左脚。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客厅里,像只可爱的小企鹅。我忍不住笑出声,他却满脸认真,好像走得很稳当。直到走不快了,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任我帮他重新穿好。那一刻,我心里暗暗感叹:成长的道路,从来不只是一条直线,小小弯路也是必修的功课。 还有一次,他放学回家才发现,把鞋子遗忘在幼儿园。偏偏第二天开始就是4天长假!我着急地问:“那你明天穿什么鞋呢?”他却一脸轻松地答:“不用鞋,赤脚走!”童真的回答,让全家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只好从柜子里翻出以前的小鞋,凑合着让他穿。虽然鞋子小了一点,他依旧蹦蹦跳跳,跑得飞快。那刻,我忽然觉得,这双小鞋里,容纳的不只是稚嫩的双足,还有无忧无虑的童年。 小脚跑出大世界 这些看似琐碎的小插曲,却常常让我心头一暖。鞋子虽小,却陪伴他一步步成长。每一次跌跌撞撞、每一次出错、每一次忘记,都在提醒我:成长从来不可能一帆风顺。鞋子会旧,脚步会长,而孩子也会在错误与尝试中慢慢学会坚强与独立。 看着孙子的小鞋子,我仿佛看见他未来的大脚步。孩子们就是这样,从笨拙到稳健,从依赖到独立。作为长辈,我愿意陪伴、守护,见证他们的脚步一点点走远。 仔细想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鞋子小的时候,步子短,能走的路也有限;鞋子大了,脚步稳,路途便愈加宽广。每一双鞋子,都陪伴着一个阶段。等到有一天,他穿上更大的鞋,走出属于他自己的远方,或许不再需要我在一旁叮咛。但我知道,在他的脚步里,总会回荡着童年的笑声,也会留下长辈温柔的陪伴。 在陪伴中,我慢慢体会到,孙子的脚步总是向前,而我的脚步却慢慢放缓。世代之间的交替,就像一双双不同大小的鞋子,有人起步,有人停下,但彼此的足迹却在同一条路上相连。孙子的小鞋子提醒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值得珍惜,因为时光不会重来。陪伴,才是最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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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各种电视节目长大的00后。那时电视还不像今天这样薄薄一片,它们是笨重的四方体,后面塞满了不知名的零件,前面则呈现彩色画面。 小时候有电视看就很快乐了。 谁也不知道,后来的世界会迎来科技超级大爆炸。时代的碎片那么那么多,落到每个人手里瞬变为智能手机。我记得自己常在作文里写这句鸡汤:世界上有三颗苹果,一颗被亚当吃掉、一颗掉在牛顿头上,还有一颗就在你的手中! 那时乔布斯还未真正成名,地球上所有苹果都有可能是第三颗无比珍贵的苹果。童年就是如此蒙昧,我们还不知道港剧主角常挂在嘴边,所谓的出人头地到底是什么,就已经认认真真地在同学录里给朋友送上“前程似锦”的祝福。 不晓得当马戏团演员算不算有前途。 在又黄又白又红又蓝的聚光灯里,简陋的台子上这些外国面孔堆起一张张笑脸。他们穿五颜六色的表演服,女生洋装下是裙撑,泡泡袖遮住整条上臂;男生的衣服则统一有条纹、格纹或菱格纹。 这个马戏团团队走的是巡演形式,会去很多不同的城市。我记得小时候他们来过,但我没去。家里有三个孩子,再加上一对父母,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必要的娱乐花销。 等不必要变不重要,等他们再次巡回这座城市,我请小时候的自己看表演。 正式开始前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团员们应该是在台上准备些什么,或有人在搬动道具和器械。本来以为他们就只根据流程,轮番上阵展现各自的技能,两个节目之间的空档借由喷气,或短暂的黑幕充塞,但情况和我想像的并不一样。 事实上会有一个主角站在台前,负责唱唱歌、说说话。团员也不是生硬地一个个上的,整个表演会跟着情节非常薄弱的剧本走。 主角上一刻很生气地斥责偶然出现,搞破坏的丑角,下一刻却转过来,满脸笑容地说:不要眨眼,接下来请欣赏危急万分的钢索表演!仿佛刚才恶脸相向的另有其人。 我想马戏团与话剧歌剧不同的地方是,割裂感特别强烈。观众很想沉浸其中却会被拉回——表演而已,纯娱乐项目,不要上升高度。只有快乐这份情绪,是他们想要传递的。他们的目标是逗在场所有的小孩发笑。 可能因为我不是小孩了,所以丑角出糗的每个时刻,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好笑。尤其是在他唱歌的时候。他唱歌时,白色聚光灯恶作剧地一次次转移别处,等他努力赶往灯的方向,想站在灯里把歌唱完时,灯又再次无情移走。 我往后面看,发现灯光是人工操纵的,但具体有几个人辨不清楚,那里一片黑。突然就涌现一个想法:是否也有谁站在我无法提前窥见的,人生路的尽头,上下左右着属于我的聚光灯。随意的摆弄被我称作命运,我和丑角一样姿态狼狈地尽力奔跑。想人生无常是恒常,勤恳地每天写日记,谨慎复盘所失与所得。 悼念青春时再翻开日记。一瞬间,个体历史走了天旋地转的几十年,然后一切都成为过去。 等聚光灯终于定格某处不再移位,台上丑角的模样在此刻最为清晰。他脸上是极厚重的粉底,鼻子上有个小红球,微笑唇画到了脸的两侧,离耳朵十分近,其实就是小丑模样。每次滑稽的摔倒都及时配有一道夸张的音效。明明开口唱的是安静的旋律,背景乐却响起恶搞的“happy birthday to you, nobody likes you. You look like an animal, go back to the zoo”—— 之后丑角被主角赶走,他想捣乱的计划没有成功。但这也是没有任何教训的失败。 这时好像可以理解父母当时的决定了。在这学不到任何,而哪里不能获得快乐呢?小孩子懵懵懂懂,仅仅是看电视已经足够快乐。我问自己,80块门票买孩子一晚的快乐,睡醒之后他也许什么都不记得,划得来吗? 我没有答案,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孩子。 想到这里,突然周围的孩子便尖叫且躁动了起来,不再安于各自的座位上。一只长满蓝色长毛,身上有紫色斑块的巨兽,和一只绿色独眼怪从幕布后面走了出来。 我马上就记起他们来自哪部动画电影,因为我小时候也在电视上看过。 电影里的这些怪物会躲在宝宝房间的衣橱之中,然后趁机吓唬睡着的宝宝。一旦宝宝受惊,下意识地放声尖叫,任务就算成功。对他们来说尖叫声是能量来源,他们将收集起来,确保怪物王国可以持续发电。 但叫布的小女孩却一点都不害怕怪物。她甚至还跟着蓝色巨兽萨利、独眼怪麦克进入了怪物世界。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一个眼睛超大的怪物,以及一个小小的人,就这样成为朋友,开启了充满冒险的旅程。 丑角此刻就是宝宝的角色,躺在气垫床上睡觉。恐怖的音乐响起,周围的小孩们像电影里的宝宝一样,一看见那两只怪物就放声尖叫。 丑角在源源不断的尖叫声中悠悠转醒,转头发现两只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哭喊“不要过来”,而台下的小孩已笑作一团。 丑角越害怕,小孩们笑得越大声。怪物收集尖叫,马戏团收集欢笑。这当中都有某些人不是那么快乐,比如宝宝,又比如丑角。这时倒有点像《红楼梦》里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林黛玉在自己房间里,听着外头热闹的奏乐,默默烧诗集又流泪的场面。研究文学的人们说,这是经典的乐景衬哀情。 电影里怪兽电力公司的荷特路老板这样评价人类小孩:他们是最毒最致命的东西。 我认为一点都没错。 他们在长大后会不时想起童年的缺失,然后循着社媒上不负责任的贴文,试图从原生家庭总结缺失的形成原因,乐此不疲地自我诊断患有回避型人格障碍。 不止这样,他们还在长大后,买最佳观赏位置的票,挡住后排小孩的视线,抱怨看马戏团时只懂尖叫而品不出内涵的人类小孩十分吵闹、一点也不可爱,疑惑他们在家看电视时也这么疯吗? 以前看电视是三个孩子的狂欢。 我们争夺《飞天小女警》领袖花花的扮演权、模仿海绵宝宝和派大星说话的语气、嘲笑《探险活宝》里老皮的原身是一只皱巴巴的皱皮狗,搞不懂一条狗怎么会说粤语,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粤翻卡通。周末黄金时段播放的是电影而不是卡通连续剧,我们掌握了电视台的规律,没有去电影院却看了很多很多卡通电影。 直到后来父母换了一个新配套,是买断制的。新配套很划算很省钱,却没有卡通频道了。我们试过611、612、613、614、615和616,全部试过了,真的都没有。 我们从坚果里被剥出,学会语言和走路后,童年缩回壳里。在不谈意义的人生里,这种逝去始终是被等待的来临。 所以萨利和麦克走出来的时候,我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面,真想学别人喊一句老掉牙的:“爷青回。” 有天我们全部回到小时候长大的房子里,以成年人的身分。 我们各做各的事。弟弟的电脑在放陈奕迅的经典歌曲合集,陈奕迅不断问“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 我在薄薄的电视机前面重温《怪兽电力公司》。长大后你知道不是只有一种方式来得到某些东西。 萨利和麦克情急之下喊着布的名字:“boo——boo”,像极倒喝彩的声音,也似向呼吁人与人之间应积极沟通的陈奕迅倒喝彩的声音。姐姐躺在沙发上,刷新鲜出炉的热搜新闻,叫弟弟小声点。父母老了,9点是最好的入眠时间,佐着一点点的嘈杂声也睡去。 马戏团只有萨利和麦克,没有人装布。每个到场的小孩都是布。没有人永远是布,但世界永远有布。 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就当重新手拖手去上学堂。陪我讲,陪我讲出我们最后何以生疏……难得可以同座,何以忌讳赤裸。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 布——布——布—— 相关文章: 黄玟颖/偶遇米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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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以及杜顺族男子必须进入阴暗潮湿的燕子洞、走过蝙蝠倒挂、遍地蝙蝠粪便与不明虫子尸体铺成的路、潮湿且充满难闻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这又呼应了全书的主旨:诞生、渡劫、回归、死亡。 小说一开始便道出主旨——人一出生便是污浊混沌,仿佛是为渡劫而来:“这不是我身体最初的毁损。如果往前回溯,要回到我出生前。我是名早产儿……早产导致我比一般人体质贫弱,我将它视为天生的缺失。” 兴许是这种贫弱的体质,让只有10岁的“我”失足坠湖后,竟被湖中的巨蜥蜴吓走了影子,进而开始了如爱丽丝漫游仙境般的“寻影之旅”。在这整部小说占比最大的“漫游篇”中,“我”所漫游的并不是仙境,而是小说虚构而来的古纳镇里形形色色的,带有原始野性甚至是兽性的人生百态——劳资纠纷的命案、医生与镇民的好赌、大规模的伐木、嫖妓、贪财贿赂、好杀野生动物等等人性之恶,无一不让“我”感到恶心与不忍直视。其中夹杂的热带雨林描写与赞叹,却又如这混沌夹缝中透出的一丝光芒——最富童趣的是,“我”在种种事件中虽然屡次受伤,遭到父母责骂,甚至带着久治不愈的病,但似乎不可自主地必须往外跑,往外探索追寻着自己的影子(或其他的什么),无法不如此“出外闯荡”——就好比小童在跌倒哭泣后,可以忽然站起往外跑一样,让泪水瞬间止住,让疼痛瞬间消散。 而如同宿命论般,这趟漫游让终究是把“我”引导般来到了影子被囚禁之地,但囚禁影子的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地方,是那个燕窝山的尽头处,一个“露天洞顶洒落金黄色的阳光,投射在湖上,闪烁着这世界上所有生命的光辉”的地方。 可这个洞天福地是怎么抵达的呢?“我”、父母以及杜顺族男子必须进入阴暗潮湿的燕子洞、走过蝙蝠倒挂、遍地蝙蝠粪便与不明虫子尸体铺成的路、潮湿且充满难闻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这又呼应了全书的主旨:诞生、渡劫、回归、死亡。 “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试炼,一生不停的漂泊,只为寻找灵魂的原乡,直到死亡将我们带离这循环的苦难。”“我在幻觉中跃入湖水……终于找到我的影子,它一直留在我未降生前那块闪耀金黄色光芒,充满温暖的羊水之地。” 诞生即苦难,我思疑寻回影子是否意味死亡——这种生命循环的自证,天真而又惊悚,我们必须经由死而完成寻找或完整自我,在小说层面来看,究竟是圆满的。然而,小说也有让人出戏的地方。通篇小说以“我”为主要叙述者,而“我”只是个小学生,小说里的“我”一边自揭:“我感到力不从心,碍于我的智商,还有我这年纪学到的有限词汇,无法清除表达如此复杂的感受。”可一转头又写得出:浓浊的腐木味、干涩的可可味、草叶醇香的气味弥漫在空中,这种不像10岁孩童可以学懂的词汇。 作者通篇小说并没明确地以第三人称上帝视角来叙事,也没有明确地说这是从回忆而来,唯有在最后一章时忽然出现了似是“回忆”的描写:在发梦的年代,我这枚童稚懵懂的孩子,压抑不了对外在世界的绮丽想像。 然而,这只是我自己阅读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些小瑕疵,并不妨碍这是一部好小说。 更多文章: 【读家说书】龚万辉 X 农夫谈封面设计:关于书本的第一道风景 【全民读书会】趁着国际翻译日,我们来谈马华文学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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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无法确定,Ah Lek这个名称的来由,是不是国语的adik?尽管发音稍有差异,但是意义却是一样。难道老一辈人发音不准,把adik误叫为Ah Lek?(就像Jambu传到台湾,竟然变成莲雾)我们跟友族小孩子谈话,习惯叫他们adik。在他们家里,家长也习惯以adik称呼比较幼小的孩子。客家人称呼弟弟则是“老泰”或“阿泰”。 Ah Lek原本是我二哥的乳名,后来三哥出生了,家人把乳名让给了三哥。当我出生的时候,家人又把乳名让给我,两个哥哥先后恢复原名。妹妹出生之后,我还是叫Ah Lek,家人再也改不了口。家人和亲戚都不叫我的原名,甚至我的弟弟和妹妹都叫我的乳名,从不叫我四哥。唯有大陆的亲戚,不知道我的乳名,他们习惯叫我“阿隆”。 我把Ah Lek翻译成阿乐。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做人必须乐观,天塌下来当被盖。若是只译成“阿弟”,少了这一层的含义,何况阿弟的称呼太普遍,在我们童年年代,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叫阿弟或阿妹的。话说回来,做弟弟的,自小有哥哥罩住,倒不是坏事。小学时代,我的二哥在校园还有点势力,他告诉我,若有人欺负,可以报上他的名堂。不过,那时极少校园霸凌的事件,学校还是相当安全的地方,我也不必逢人就说我是某某人的弟弟。 三哥大我两岁,我是他的跟班。那时星期六小学只上半天,我未到入学的年龄,某个星期六上午,我一大早就跟三哥去学校。那个年代,似乎没有幼儿园,我是以弟弟的身分混入校园。周围都是穿着校服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当时只有我穿便服,显得格格不入。在课室内,我静静地坐在三哥身后的空位子。与三哥一起坐着的男生叫安发,屡屡回头逗我讲话,我不敢应他,怕老师骂。后来安发果然被老师训了一顿。他不敢回头,但是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向我扮鬼脸。放学后,三哥带我坐巴士去三哩巴刹,到父亲的冰饮摊档帮忙洗碗,也顺便去理发。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老师们怎么允许还未入学的孩子在班上旁听?他们心胸宽阔,有教无类,不忍心拒绝一个渴望上课的小朋友。 三哥读完六年级就休学,正式成为父亲冰饮摊的助手。我上了中学,功课繁忙,不必去摊档帮忙,每天有零用钱花,反观三哥一整天帮忙父亲,在开始阶段没领酬劳,后来看到其他小贩的帮手都领薪水,他才鼓起勇气向父亲要工资。趁学校假期我到摊档帮忙,担任三哥的助手,他交代我做比较简单的工作,如收拾杯子。收摊的时候,他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从零钱中拿五毛钱给我,算是那天的工资。有了零用钱,隔天下午,我去马路对面的乐士戏院看电影。那是童年时代一大享受。 年终假期正是水果季节,各种热带水果上市,如榴梿、朗萨、红毛丹、山竹等。我在住家附近的路旁摆档卖红毛丹,那是来自贫穷家庭的孩子赚钱机会。开始的时候,我还怕遇到熟人,被人嘲笑,后来我豁出去——我自力更生,又不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何必怕人说三道四?当我把赚到的钱交给父亲,心中有点激动。三哥那时还在三哩卖冰饮,陪我卖红毛丹的是我的小弟。我从伙计的身分转为摊主,担起比较重要的任务,那一个长假,我过得很充实。 抬头欣赏蓝天胸怀豁达开朗 上了中学,没有任何一个哥哥与我同校,我在新的环境中学习独立。首先我必须学习结交新朋友。新的学校都是讲福建话的同学,来自乡区的我,平时讲客家话,不讲福建话,只好以华语跟他们沟通。中学以英语为教学媒介,那时我的英文程度极差,在课堂上跟老师沟通,鸡同鸭讲,发生了不少糗事。我痛定思痛,认真学习,后来才渐渐进步。中学毕业后,我在独中教了两年书,后来才申请进入师范学院。毕业后我在内陆学校执教,负责教中五班级,学生只比我小几岁,俨然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们虽是新手老师,学生却非常尊敬我们,而且与我们保持亲密如家人的关系。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持续了许多年,即使退休之后,我依然与部分学子保持联系。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是我在预备班教导的名句精华。当我们彼此称兄道弟,学会互相包容、尊重,关系更加密切。我也崇尚儒家思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孟子所提倡“推己及人”的仁爱精神。在师范学院我信了耶稣,初到教会,听到彼此称呼弟兄姐妹,还不大习惯。耶稣提倡的“爱你的仇敌”,不仅化敌为友,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祂说:“凡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就是我的弟兄姐妹和母亲了。”家庭成员不只局限于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而是扩展到更广泛的范围,那是基督教的博爱精神。 我热爱大自然,只要天气晴朗,一抬头即可欣赏美丽纯净的蓝天。蓝天,从未划下疆界,限制鸟儿飞翔的范围。我们若像小鸟飞出自己的小格局,从高处鸟瞰大地,视野宽阔,胸怀变得豁达开朗。古人徒步登山,为寄情山水,或开拓视野,或磨练意志;在登山的行列中,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流传千古。 我胸无古人大志,攀上人生的小山岗,怡然自得。光阴荏苒,曾几何时,我已列入银发一族,尽管我的家人还是如此称呼我,当年的Ah Lek已经渐行渐远。时间不为我们停留,我们是过河之卒,已无退路。沐浴在夕阳余晖,任晚风轻柔地把我稀疏的头发梳出睿智,让笑声在时光的幽谷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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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学生说,小时候,我曾经躺在万津大街中央的分隔带上,仰望灿烂星空。他们的脑海浮现街道日夜车水马龙的场景,满脸不可置信,直呼:“哪里可能?” 现在当然是不可能。 五十多年前,入夜的万津是多么寂静的小镇。在大街两对面各有二十来间双层店屋,部分还是板屋或半砖屋。祖父经营的餐馆位置居中,楼下做生意,楼上是住家,住的是合股做生意的两个大家庭,祖父的林家与舅公的卢家——噢,还有一户七口人家的周姓房客。当时,镇民出入多骑脚踏车或摩托,白天尚见人潮,夜色一浓,人烟就罕至了,街道上隔许久才有一两辆汽车经过。小孩偶尔越过马路到路堤玩,大人也没特别在意或阻止。夜凉如水,在空旷静谧的马路中央,我们坐拥满天星斗,惬意得很。 那时的餐馆还用着火炭烹煮食物,店里有多把煽火用的葵扇。大人常把旧报纸揉捏成结实的球状,让小不点各拿一把葵扇,像打羽球般发球接球,一来一往,在店门前玩乐。有时大孩子也加入,就成了双打对垒。店里没顾客时,大孩子会与小冬瓜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鸡们一个接一个列在母鸡身后,听从嘱咐捉紧前方的腰际。老鹰飞至,小鸡们随着敌方忽左忽右的攻击,心跳一百地蛇形移动尖叫着。 稍长,平日午后,我们最常和邻里小孩聚在一起玩的是“五粒石”。只要有两三人,便可赤脚围坐在五脚基,轮流撒开石子,再一抛一接地完成所有游戏步骤,可以玩很久。而用橡胶圈串连成一条橡胶绳,就可以玩我们极爱的跳绳。一个人时,可以独自双手捉着绳的两端上下弹跳;两个人以上,就可以玩跳高或摇摆绳子双脚闪躲跳跃。橡胶圈玩久会断掉,所以我们要收集很多的橡胶圈。于是,还有一种玩法,就是抛橡胶圈,若能重叠到另一个圈,橡胶圈就归自己所有。当时的橡胶圈较大,多是五颜六色的,鲜艳美丽。 我们也爱玩“跳房子”,只要拿半截从学校顺手牵来的粉笔,便可在五脚基画格子。每个人逐一抛小石块,然后时而单脚时而双脚地跳完所画的格子。符合游戏规则赢得一格属于自己的“房子”,主人便在空格画上美丽的图画,装饰不容他人踩踏的私房,然后,高高兴兴地继续跳。男生特爱玩陀螺。长长的绳子一圈一圈地顺着铁钉上方的褐色椭圆木绕至中间,准备好后,握着陀螺向后倾的单手往前使劲一掷,钉尖着地,陀螺便快速地旋转起来,转得越久,玩家越是厉害。还有技术更高超的,能把抛出空中的陀螺反弹至自己的手掌,让已磨钝的钉在掌心旋转,堪称绝招! 匮乏并不妨碍童年的快乐 店铺楼上是自家孩子玩乐的空间。一个屋檐下,年龄相仿的孩子就有十多个,不愁没玩伴。人多的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楼上有7个房间,一个储藏室,后方还有一个房客用的半露天厨房,可供躲藏的地方多得是。大家在负责捉人者面墙闭目数至100之前四处散去,纷纷寻找最隐蔽的地方躲藏。这时,人人都希望自己有隐身术。奈何,最终一个接一个都躲不过搜寻者的金睛火眼;能成为最后一个被搜出者,已是最厉害躲藏的人啦。 当烈日踏上归途,微风送凉的黄昏来到时,家家户户的少年小孩几乎全体出动,屋后的空旷地面顷刻间就沸腾起来了。欢声笑语在各式各样的游戏中荡漾着,有挑短木棍后满场飞跑的;有拿皮箱盖房子住的;有捡树枝生火煮花果叶草的;有在泥地滚动弹开玻璃球的;有埋首草丛中捉“豹虎”的;更有跳入池塘捉鱼儿的……若逢起风的季节,地面的精彩会延伸到空中。蔚蓝的天空总飘扬着各种形状颜色缤纷的风筝,彼此斗高争艳。最普通的是用报纸糊成的菱形风筝,最夺目的是高人自制的圣诞老人、蜈蚣型风筝。有的人喜欢跟他人在空中斗,他们的风筝使用带有玻璃碎屑的细线,以割断其他风筝的线。因此,常有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在电线杆、屋顶或树梢上。若主人没取回,欲拥有者就会想方设法去拿下没破损的心头好。 小孩对“鬼”心生恐惧,却期待玩那恐怖刺激的“鬼捉人”游戏。晚上饭后,游戏开始。高个子的表哥爱扮鬼,我们这些小瓜拿了各自的被单,全挤卧在楼上后方房门外的走廊。掩上通道的对开木门,熄了灯,这个空间就陷入一片漆黑了。“鬼”开始飘来惹人之前,大家纷纷蒙头盖被,紧偎相依地侧卧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身披着白布的“鬼”倒数完毕,便开始呢喃着可怕的呜呜声,推门进来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断断续续、低沉微颤的鬼魂喉音更响了;藏在被窝中的小瓜们心跳加速,把被单拉得更紧些,额头冷汗直流。谁都怕自己成为“鬼”要骚扰的对象,偏这“鬼”洞察童心,这个的头动一下,那个的身体摸一把;霎时间压抑着的惊叫声此起彼落,可谁也不敢掀开被单与恶鬼对抗。一直挨到“天亮”,“鬼魂”终于飘走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从保护层钻出,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旧年代的童年,物资无比匮乏,生活却是那么充实多彩;创意童玩数不尽,几乎可以编写成一本书。记得当年年纪小,快乐的童稚情怀到老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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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可以站在门前看雨一小时,静静地、专注地,只为分辨那些细细密密的雨丝,是否在同一个时刻,从天的高处,一齐落向大地。那时的世界不大,雨却很深,轻轻掉落进童年的记忆里。 记得很小的时候去姑婆家,外头的雨下得急促,风把雨打在窗上,像有人不断轻敲玻璃。客厅的电视正播放着龙卷风的电影,而厨房里传来热油的声音,姑婆正在炸自制的薯块。我们一边吃着那在当时被称作“洋派”的点心看着电视荧幕,时不时望向窗外那场热闹的雨。当时的风暴虽狂烈,雨和龙卷风几乎没想像中可怕。 小学时,大姐会骑摩托车载我去附近小镇的霸级市场逛,回程时我们会碰上下雨天。我们会和汽车比赛谁驶过水洼时溅起的水花更高。我们笑着、叫着,在雨中飞驰,我们乐此不疲。水珠打在脸上,不是冷,而是兴奋。 那时候的雨,是好雨。 不再友善幽默的雨水 然而,随着成长,开始自己骑摩托车,才明白雨中的世界并不总是温柔。雨滴打在脸上,不再是童年的欢愉,而是刺骨的冰冷;溅起的水花,不再是游戏,是寒入骨和未知的隐患。汽车呼啸而过,地面湿滑,回家的路变得危险而漫长。 当时在金马仑工作,高海拔的细雨更是细得如烟,却也更容易钻进骨头缝里。雨一落,咳嗽就来,衣物难干,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雨水不再是友善幽默,而是需要提防的敌人。 近日的天气热得像失了效的温度计,任由红线不断往上蹿。那种热,冰凉的椰子水或煎蕊也难以驱散,而是需要一场能入梦懂人心的雨,至醒来时已不见,只有窗台残留的雨痕证明它曾来过。能恰当地消解酷暑而不妨碍工作的一场雨,这份愿望是否过于奢求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雨的意义在我心中悄然变化。童年的雨是欢乐的旋律,而成年的雨则是沉思的节奏。或许雨,始终如一,静静地落下。变的,是我们匆忙的脚步和不再停留好好看一场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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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前
3月前
我爸从不吝啬分享他的童年趣事,尤其是过年时节,对他而言更是件充满期待却又小心翼翼的事。 在他记忆中,一旦过年季节来临,总会瞧见婆婆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生锈的月饼盒,一枚一枚地数着里面的零钱。只见她的手指在硬币间来回拨动,眉头微蹙,仿佛在计算着每一分钱能换来多少年货。左邻右舍早已热闹地置办新衣、糖果、腊味,他们几兄弟却连一件像样的新衣裳都买不起。 婆婆不愿他们感到失落,便从衣柜里翻出几块碎布,在昏黄的灯光下踩着那台陈旧的缝纫机,一针一线地为他们制作新衣裳。布料虽旧,针脚也不够整齐,但他们如获至宝,睡前都要把新衣放在枕边,盼着天亮后穿上它穿梭在大街小巷。我爸感性地说,那时的年味,不在于买了多少东西,而在于婆婆熬红的双眼、缝纫机哒哒的声响,以及那件带着她体温的衣裳。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我爸开始没那么向往过年,总觉得那是有钱人家的节日。他仍旧保持着儿时的习惯——过年不买新衣。身为孩子的我们,虽然口里常戏弄他老固执,但还是会不假思索地为爸妈添购几件红彤彤的新衣裳应节,增添喜气。此外,为了让每年新年的气氛升温和难忘,我还预前上网采购印有吉祥语图案的同款衣裳,然后派发给全家,并且约好在除夕团圆饭时穿上亮相,势必要红爆全场。 随着时代变迁,如今的团圆饭动辄十几道菜,甚至有人直接预订酒店套餐,省去了下厨的麻烦。可那些精心烹制的家常味道,却渐渐消失在速食与外卖中。追溯我爸儿时记忆中的团圆饭,虽不丰盛,但每一道菜都饱含心意。婆婆会宰杀自家养的鸡鸭,拿出往年亲戚送来的珍藏腊味,做出一小桌美味的料理。开饭前,她还会为他们开两罐荔枝罐头,由大伯分配给他们吃。那一口甜蜜,足以让他回味整个新年。 窝在老家大显厨艺 为了让爸妈有家的味道,我们兄弟都爱窝在老家大显厨艺。早在一个月前,我们都会在群组里列个清单,上从自称的菜肴料理名称,下有食材、采购地点与价格。对于年度的团圆饭,我们兄弟都格外重视,对于食材采购绝不手软。桌上除了有预先网购的应节速食料理,重头戏免不了从老远的海港采购的新鲜海产。此时,我妈总是扮演着监督的角色,对我们的烹饪技术给予充分指导。我爸则在旁充当食家,对一碟碟准备上桌的佳肴逐一品尝,加以评论。 我爸曾说,真正的年味,从来不在商场的人潮里,不在堆积如山的年货中,而在那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时刻,就像婆婆熬夜缝衣的剪影、一家人围坐分享一罐荔枝的甜蜜、祭祖时袅袅升起的清香。如今,我们拥有了曾经羡慕的一切,却再也找不回那份简单的满足。 消费的便利让我们得到了更多,却也让我们失去了等待的耐心、珍惜的心情。过去,一件新衣、一罐荔枝就能带来纯粹的快乐。而现在,我们拥有的越多,满足感却越少。就以我爸为例子,当他摸着那件崭新、标签还没拆下的衣裳时,总会不经意想起婆婆用旧布缝制的衣服,也许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新年装”。
4月前
再过两个星期,我就正式离职,终止租房合约,离开吉隆坡的一切,打包回老家去。我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失眠了好几晚,才做出这个跨过心坎,回老家与渐渐老去的父母同住一屋檐下的艰难决定。我自懂事有记忆以来,我最常听到我妈对我爸说的一句话是:“我要和你离婚,这婚我离定了,我受够你了!”父母之间30年来的相处模式总是离不开面红耳赤的吵着离婚,逼对方道歉,和好拥抱的循环三部曲,堪称年轻吵架吵到老的经典吵架夫妻。 我在18岁那年很幸运地获取政府奖学金,到国外求学生活了大约10年才回到马来西亚。回到马来西亚后,我故意选择了离家较远的吉隆坡上班,当起缩头乌龟,抱着彻底逃避原生家庭的心态过日子。偶尔,我心中会悄悄窃喜有了这段离家出走十几年的日子,我才可以暂时摆脱家里吵吵闹闹的低压氛围和吵不停的父母,喘一口气。 小时候家境不优渥,只能一家四口挤在狭窄廉价屋里。父母突如其来的吵架声总是贯穿整个屋子,来回摆荡,无处可躲,也让年幼的我们总是一次又一次背负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重大压力。每次父母一吵架,年幼的我就和哥哥赶快一起躲进房间用枕头捂着耳朵逼自己入睡,不想干涉其中。我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只能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变强,减少埋怨与怨恨,默默接受命运赠予我们这对人前吵,人后吵的活宝父母。 妈妈对我和哥哥不算太差,不曾动手打我和哥哥,吃的喝的用的都会尽量满足我们。但是表演型人格的她如果和爸爸吵架吵输了,就会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令我有满满的无力感。我中学的时候,妈妈如果和我爸吵架吵输了,就会打电话回娘家投诉,并一五一十告诉娘家爸爸是如何欺负她的,有时候还会加油添醋巩固自己受害者的形象。她会和娘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嚷嚷再不过来看她就等着收尸,还捏造我爸生气手拿菜刀作状要砍死她的情景。外婆舅舅阿姨大半夜的就会赶来我家一探究竟,这时我爸已累得倒头大睡,我妈则若无其事地在看电视。我知道她是在给我爸下马威,她娘家是有人靠的,她一个电话娘家人就随传随到。 有一次我受不了了,找我妈哭诉,大声斥责她为什么要和爸爸这样无限循环地吵架闹离婚,却不曾真正要离婚和找出问题根源。3天一小吵,5天一大吵的,留给我一个破碎不堪、伤痕累累的家。我严厉指责妈妈这是不负责任的爸妈才会做的事,把坏情绪带给小孩,影响整个家,却从不检讨自己做父母的失败。她安慰我她只是吓唬吓唬爸爸,她不会和爸爸真的离婚的。她认为,这样一直吵着要离婚,爸爸才会不断改进自己,更爱我们和这个家。她向我信誓旦旦挂保证,他们不会真的离婚的,她会给我和哥哥一个完整的家。 我妈妈应该是天真地以为,光吵吵却坚持不离婚,就会给我和哥哥一个完整的家,已尽了做父母最大的责任。她并不知道她三天两头吵着要离婚的戏码,对予一个小孩心灵的健康成长会造成一辈子多恶劣的影响。我知道他们一天不离婚,就会乐在其中,继续吵吵闹闹过日子。我的家也永远不会平静完整,我的焦虑情绪也永远无法得到舒缓。 现在努力治愈童年阴影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长大了一切就会好了,但是现在的我一生都在努力治愈这童年阴影。现在的我只要一听到父母的吵架声或别人父母的吵架声,我都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胸前有压迫感,想马上逃离现场。而这时妈妈那句坚定的“我们不会真的离婚”就浮现脑海。为什么要把离婚挂在嘴边三十几年威胁老公,破坏家庭安宁,来让自己的婚姻更幸福一些?这是我抓破头脑也一直理不清的思考逻辑。 近来,父母年事已高,该面对的必须勇敢面对。我打算不再逃避,应父母的要求,回老家孝顺与陪伴父母终老,虽然原生家庭对我的伤害一直挺深。父母受教育不多,文化程度不高。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他们也许很无可奈何,对自己的婚姻所存在的种种问题也苦无解决方案。吵架就是他们和对方索取爱的一种粗糙沟通方式,做子女的唯有习惯并接受。我期盼有一天爸妈年纪大了,吵累了,吵不动了,会慢慢觉悟,能和和睦睦陪伴彼此终老,不再开口闭口把离婚当儿戏威胁对方,还我片刻清净。 文末,我祈望这世界的小孩都被温柔对待,做父母的请让孩子远离冷暴力。不要轻而易举把离婚随口挂嘴边,这会让孩子脆弱的小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虽然年幼的孩子嘴上什么都不说。父母们,请努力当个好父母,给孩子一个坚定温暖的家,让孩子们安心快乐长大。切记,大人的问题,大人私下解决,不要牵扯到小孩,孩子是无辜无助的。“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4月前
傍晚时分,日落黄昏,斜阳透过锌板屋檐下的缝隙,洒在土灶台上。天气炎热,大姐正在制作娘惹糕,有kuih kosui(可穗糕)、kuih talam(达兰糕)和kow teng kuih(九层糕)等,同时也在准备晚餐。两口火炉熊熊烈火,燃烧着。我蹲在炉前帮忙掌火,不时添上橡胶柴枝。炊烟袅袅升起,缕缕阳光洒在我们姐弟俩的身上,汗流浃背。 大姐手脚利落,不一会儿,高丽菜炒小虾、干煎甘梦鱼、鱼丸肉碎汤和大葱蛋便陆续上桌。我赶紧盛了一盘饭,趁热吃起来。刚起锅的粗茶淡饭真香,有些烫口,却美味极了。 吃过晚餐,我穿上十字拖鞋,走出门外。门前是硕莪廊要道,两旁排列着一排排木屋,更多的村屋则依山势而建,散布在山坡上。向右转,是Jalan Kelang Sago与Jalan Tunku Ibrahim的十字路口,地处居林市区与觉民中小学之间的山谷地带。 回家路上有一盏明灯 在这路口周围,分布着茂姑三姐妹咖啡店、观乃/猪仔杂货店、保务(Po Wu)杂货店和阿妹(Ah Moi)零食玩具店,还有我从小吃到大的阿度/阿燕福建面、咖哩面,以及大肥香辣椒面。偶尔,咖啡店前还会有香喷喷的叻沙、云吞面或炒粿条小食摊,猪仔嫂则卖着鸡丝面汤和娘惹糕小金杯(Pai Tee)。 这里是居民生活的中心地带,解决三餐、采购日用品的地方。尤其在上学与放学时段,学生、家长、老师、校车等从四面八方涌来经过此地,交通繁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迈开脚步,右转,走向市区。途中经过一座小桥,小溪与硕莪廊要道平行流淌,穿过我家后门,正是我童年爬树捉鱼的游乐场。溪水潺潺,细水长流,沿着山谷汇入Sungai Keladi,连结Sungai Kulim,再经北赖河,最终奔向北海。 我的人生就从这谷底启程,迎向未来;而我的心,也随着溪水,流向远方。 沿着路旁行走,在上山坡的路,经过居林佛教会和观乃杂货店。继续前行,左边是脚车店和进龙(Chin Leng)杂货店,来到联合代理商门前,我和一群孩子已经在排队等待拿报纸了。 报车一到,老板娘和阿姨忙着计算报份,分派给我们。有时老板娘的女儿也会帮忙,把报纸递到我们手中。 一拿到报纸,我便奔向人多的地方,遇到路人便叫卖:“星槟!Echo!” 左手沉甸甸地抱着一叠报纸,快步向首都戏院跑去。沿途经过木发榢私店,穿梭于小贩中心,再从CRC华人体育会后门进入篮球场,直奔国泰戏院。 接着,穿行在店前的五脚基,绕过玉珍,沿着街道,经过南安、国宾、子夜、中华照相馆、民生园,然后左转,来到加冕戏院和矮仔炒河粉档口。那时手里的报纸也卖得七七八八了,只剩无几。 通常,我会在耀记酒家的十字路口与民生园之间徘徊休息,直到将报纸卖完。偶尔,也会向光华夜报的老板娘拿几份夜报一起叫卖。有时,会看到老板娘和她的小女儿,从远处注视着我们这群十岁左右的报童,在街灯下来回奔跑。 大约11点,我回到联合代理商后方的住家结账,退回剩下的报纸,然后与伙伴们一起到民生园吃夜宵。 回家的路上,经过居林佛教会。仰望安详慈悲的佛像,心中仿佛有一盏明灯,照亮前方的路,也默默祈求:保佑我这夜归的孩子,出入平安。
4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