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骨灰

2022年有一部电影叫《人生大事》,看得我泪流满面。电影主要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之间。男主从事殡葬业,小女孩是一个孤儿,两个孤独的灵魂就这样牵扯到了一起。男主的父亲去世前告诉男主,他的葬礼不要铺张,也不要什么灵骨塔和骨灰坛,越简单越好,人本来干干净净地来,最好也是干干净净地走,最重要的是要体面。 男主最后不顾姐姐的反对,把父亲的骨灰和烟花混在一起,一炮烟花把骨灰送上了天。给了他父亲一个简单、干净且体面的最后一程。 无独有偶,最近在新闻上看到,有人把自己祖父的骨灰也用同样的方式,贴在烟花上朝空中发射,给祖父美丽动人的最后一程,一家人则温馨地围观这场盛宴。他们受访时说了,这样他们就会感觉祖父一直与他们同在。 把骨灰制作成宝石 这么奇怪的“安葬”方式,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荒唐。也有很多网友调侃,这样所有人都会吸入他们祖父的骨灰。我只是觉得,只要他们一家人觉得这样很美好,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比起烟花葬,我还听过有人把骨灰制作成宝石、把遗体用防腐剂保存做成客厅的茶几,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对已故的人一种爱与思念的表现,并没有对与错。 其实这也和我们的人生一样,活着主要还是要自己觉得舒服。什么世俗的礼节,社会的批判,只要我们不伤天害理,只要我们不妨碍别人,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人走到最后都要和这个世界离别,就像戏中所说的一样,人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么为什么还要留下一堆的土坟灵位去麻烦后世的子子孙孙?过了两代,他们也不一定理会你到底是哪一位。像这样放一炮烟花,给自己的人生画上美丽的句号,其实就很灿烂,很美好,很体面。
2星期前
那是一个半夜,我和我的老婆睡得正香,忽然之间就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或许生活里有很多事情冥冥中就已注定,平时的我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可是那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手机铃声打开了。 我接起电话,另外一头传来的是姨妈的哭声,她哭着说我的表哥因为交通意外人没了。我缓过神来之后安慰了姨妈,挂断电话就给我的表姐打去了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表姐在电话另一头的哭声,姨妈也正在通知她这些坏消息。 我们整理了简单的行李,连夜开车回到了麻坡,去到医院的停尸间看见了表哥的尸体,所有人哭成一团。 殡葬队把尸体摆放在家门口,一摆就是三天。陆陆续续有亲朋好友来奔丧,有那么几个哭得面红耳赤,可以感受到他们和表哥的情谊有多么的深厚。 大活人成了坛中的碎沙 尸体被送到了焚化炉那里,道士念完经后送到后面焚化。身为家属,我们只能安静地在大厅等候。那一千多度的火焰在后面焚烧着表哥的尸体,那不可估量的伤痛在外面刺痛着等候的我们。到了下午,我们只是看见一盘零碎的白骨,有的似细沙,有的如石头,有那么几块看得出是大腿骨和头颅。 道士让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轮流把骸骨夹进骨灰坛,然后他们再把剩下的都倒进去,盖上盖子前还放了一些黄符。就这样,一个曾经积极开朗,幽默风趣的大活人,成为了装在骨灰坛中的一堆碎沙。 一路把骨灰送到了寺庙中的灵骨塔,全家人跟着道士念经给往生者超度,表哥表姐们已经难掩心中的伤感,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念经。等到骨灰上了塔,冥纸在烈焰中慢慢焚化,我们才离开寺庙回到了家。 一切尘埃落定,我回到了新加坡,不知道为什么,忍了那么多天的泪水终于决堤,在我老婆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火葬烧掉的除了这一身的肉体凡胎,或许也烧掉了这一辈子的业障。如果真有来生,只愿表哥他投身一户好人家,吃饱穿暖有人疼,依然保持他的幽默开朗,幸福一生。
3星期前
2月前
2月前
2月前
3月前
4月前
5月前
6月前
6月前
9月前
10月前
今年的清明节,第一次“瞒着”父亲去拜祭母亲。 周末的骨灰阁人潮汹涌,放眼望去对面的一大片墓园,也一样人山人海。在这干燥和酷热的天气下,坟头杂草干枯,山坡一片光秃秃。扫墓人撑伞遮阳,祭奠先人,五颜六色的伞点缀山头,冥纸随风飘散,相继传来阵阵鞭炮声,烘托出场面颇为盛大,甚是热闹的场景。以“热闹”来形容或许略嫌不当,但眼前所见确实与雨纷纷、欲断魂的气氛大相径庭,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当这节日以另一种姿态告慰逝者,抚慰生者,弥补那无法挽回的遗憾与惋惜。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约5年不曾到访的骨灰阁。对于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母亲离世后,每个按照传统必须祭拜的日子,我都不曾错过,所以有一段日子频繁造访这座“住户”很多,但平日仿若无人之境的“塔楼”。然而冠病疫情来袭时,骨灰阁不开放拜祭,就改为在家祭祀,“请”先人到家“用餐”,自此未曾踏足骨灰阁,再也没有端详过在骨灰位里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仿佛春日里温暖阳光般的遗照。 我与母亲“打招呼”后,立马穿越人群寻找还未被占用的可移动共用祭桌。狭隘的走道人来人往,不少人穿梭于“楼与楼”之间,祭拜追思不止一位亲人。在这寄托着哀思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共情,在擦肩那一刻轻轻弹起,又悄悄滑开。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祭桌,准备摆上祭品。啊!祭桌上都是香灰,我没带可擦拭的布!没事,还有纸巾。擦完后,把今早从清粥档口买的素食菜肴一盒盒打开,发现每一道菜的汤汁早已从饭盒中洒出来!没事,就地取材,将报纸铺在祭桌上,避免祭桌油腻腻。 心愈合后 开出花朵 白饭呢?没有!因为周日早上找不着素食店,所幸还有刚开档的清粥,然而档主先煮粥,再煮饭,我等不及生米煮成熟饭,唯有灵机一动,买炒饭代替。但是!炒饭包在塑料袋里,我没有带盘子!没办法,把袋口往下卷,“摊开饭”直接摆上。轮到咖啡了,还是不免在心里“啊”了一声!我忘了向外带咖啡的档口要一个纸杯……继续就地取材,找到一个切割一半的1.5公升的汽水塑料瓶,摘掉绑绳把整包咖啡“摆进去”。 点了蜡烛焚香后,我望着母亲的灵位,跟她说:“妈,我落东落西的,你应该会摇头叹气笑我吧!”我觉得自己是来“娱乐”母亲的,明明向来办事稳妥的一个人,怎么来到祭祀流程就乱了套?明明祭品可让父亲帮忙准备,但这一次我决定自己来,不想在他平静的思绪里挑起涟漪,让他触景伤情。我知道我妈不会怪我的,毕竟没有经验嘛,临时抱佛脚也有疏漏的时候。 在母亲离开前,我没有扫墓的经验,不是因为工作无法从都门回乡,就是父母让我们待在被窝中当个幸福的孩子,每年都是父亲开着摩托车载着母亲,在天亮以前上山扫墓。两人打点好一切,从不需要我们帮忙。相对上山扫墓,在骨灰塔的祭桌摆上祭品简直轻松简单多了,忍不住给落东落西的自己翻了个白眼。 等到燃香过半,是时候掷筊,请示看看先人是否吃饱喝足。啊!我没有硬币!借来两枚硬币后,双手合十下跪,就像等待成绩放榜的孩子,希望得到“满意”的结果。还未多想,两枚硬币已同时被我抛向空中,落地时干脆利落,一正一反,一次就喜获圣筊!我不禁窃喜,就知道我那全世界最温柔婉约的母亲一定会满意,不会怪我的啦!望着两枚躺在地上的硬币,仿佛一正一反之间流淌着母亲自始至终无私无条件的爱意。抬头仰视母亲的笑脸,泪水早已在眼中打转。 时光残忍,但也温柔,时间会抚平伤口?我不确定,但岁月确实见证了笃定的永恒的怀念,是从未消逝的爱浇灌心瓣,才得以让破碎的心慢慢愈合,开出坚强的花朵。 离开前,回头望了这座仿佛时刻都在默哀伤逝,曾经积攒我无数公升眼泪的地方,这一刻看起来好像不再那么森冷悲戚。
11月前
12月前
12月前
刚进入子时,一只飞蛾突飞了进来,活力十足地绕了房间几圈,就在床头停驻!家中甚少出现飞蛾,午夜过后就是父亲头七,是他穿了黑、墨绿及白的衣裳回来了吗? “你几时回来?”“下星期。”这是我与父亲最后的通话,我确实是如期回来了,只不过是回来奔丧。中午,我在学校接到邻居的电话,说父亲在峇眼的kopitiam突然晕倒了。接着,就是哥哥打电话来说,峇眼的人都很好,都在帮忙父亲。不久,哥哥说:父亲逝世了! 当我回到家时,木昆嫂也来了。她说,她不信我父亲已离开,因为她今早刚请他吃粿条汤,那时父亲还精神得很。后来,Kopitiam老板也来了,他跟我们描述父亲过世前的状况:父亲如同往常在他的kopitiam用餐喝咖啡,那个早上他的话比较少,吃饱喝足约半小时后,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就突然倒地了,一旁的人赶紧上前施救,有拿枕头什么的,在等救护车抵达前让他舒服点。 或许,人类的寿命真的是定数。他阳寿已尽,就该走了。 在父亲离开的前一天,我梦见逝世多年的祖父,他在梦中跟我谈神主牌或祖谱什么的,我当天还传微信给北京的好友燕鹏,跟他谈起梦境。 或许,祖父知道我会伤心,先来告诉我:父亲的时间到了! 我望着躺在棺木的父亲,想着:会害怕吗?父亲,一定要念佛!一定要念佛呀!就像我们平常在家,或在檀香寺参加共修那样:念佛! 隔天晚上,特殊体质的四姨悄悄问我,父亲是否穿黄衣入殓?因为她看到穿黄色衣服者跟着她一齐诵经念佛。我当时并不知父亲穿什么颜色的衣入殓,过后问起哥哥,才知道他选择黄衣,因为父亲觉得穿黄衣像部长。 净空学会、妙音堂、檀香寺、鲁乃佛教会,及以继尊法师为首的马佛总助念团都相续前来,声声诵经声中,祈求佛菩萨带领父亲到净土,或前往善道。 想起数年前教导父亲诵经的点滴。在生命中最愤怒、无奈及痛苦的时候,我从佛法中找到了办法。“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一个句子,一个句子慢慢教。当我感到不耐烦时,就会想起在面试“拉曼大学教学卓越奖”时,应该是当时还在担任副校长的尤芳达教授问:“遇到能力较弱的学生时,能如何?”我当时应是愣住了,忘了自己答什么。只记得面试官给的提点,大概是关心及付出时间。是滴,就陪着,一句一偈!到后来,父亲能随我用缓慢的速度,诵读佛教基本经文。佛法有洗涤、净化的力量,但这并不是外力施法,而是从内的信愿及修持。 祖父在梦中的嘱托 远亲前来帮忙,近邻也谈起父亲在世的点滴。原来,木昆叔也是民政党老党员,怪不得父亲一直往他们家跑。民政党全国主席刘华才,槟州民政党主席胡栋强也到家里吊唁,在外坡的许子根博士也送来挽联。村里的人也都来了。父亲爱热闹,我还担心佛教仪式会使场面冷清,看来是我多虑了。望着“坐冥”的人群,真心感谢他们送父亲一程。 宋燕鹏博士是我们家口中的“缘投峇”,前些日子,父亲还问宋博士什么时候来?恰巧宋博士在数月前安排的行程就有槟城,而他正好在出殡前一天按计划抵达,周六就出现在父亲出殡现场。 除了惠州会馆、海陆会馆等乡团组织,以美湖梁村长以首的公正党也向父亲致最后的敬意!陪伴父亲的Kampi狗也抄近路,一路追随父亲的灵车到村口。当天,也是刘华才服务中心开幕之日,灵车经过服务中心时暂作停留,刘华才等众在马路左边向这位对服务中心开幕念兹在兹的元老致敬。峇眼Kopitiam的老板等人就站马路右边,也向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刚回到国门的拿督刘志荣律师也赶到槟城联合福建公冢送父亲最后一程。 隔日,当我们将父亲的骨灰送到檀香寺时,我紧绷担忧的精神松弛了。父亲喜欢檀香寺,每次说要带他来檀香寺参加共修,他都很高兴,早早穿好衣服等待。他回到他熟悉及喜欢的地方,见到这里和善的师姐们。 在父亲七七前一天,哥哥说,他在梦中跟父亲谈了很久,直到父亲说他得走了,说他现在很好,叫母亲不需要担心。过后,哥哥看父亲走进一间双层楼,有警卫把守的豪宅。哥哥往上望,楼上站在气质优雅的孕妇对着哥哥笑。 我仍记得祖父在梦中的嘱托,传承不能断!祖上留下来的神主牌,更似祠堂。神主牌上从第15世开始供奉,到了父亲,已是19世。除了直系祖先,也供奉了曾祖父及祖父的兄弟,这或是移民社会最深刻的家族之爱:同为下南洋,担忧没子嗣的兄弟死后无人供奉,故让兄弟也上了自家的神主牌,共享子孙的香火。 传微信询问陆丰上陈村的亲戚:父亲的族名。接下来,该找谁书重新写家里的神主牌?誊写原本的神主牌,且加上“十九世琼育文辉陈公位”。能找何人帮忙?这时,擅长书法的辽宁友人自悟法师告诉我,他近日会到泰南的国际佛教大学报到。我问能否帮忙书写,他立刻答应了。我趋车北上。就这样,我和妈妈等人带着新写的神主牌,在合艾佛教圣地游历一番。 年前,继尊法师再次率诸法师到家里,进行“入”仪式。仪式进行时庄严肃穆;仪式结束后气氛轻松。妈妈很欣慰,家里新购置的桌椅,第一次使用就是供养诸法师。 极乐寺灯亮了!不过,不会再有人跟我说:“Ah Boay,我们去极乐寺看灯好吗?”
1年前